贯穿生命全程，社交互动对于维系个体的身心健康至关重要。为了更好地与他人互动，人们需要能感知和处理他人的情绪，并整合社会和情绪信息，以便及时调节他们在社交互动中的行为，例如向悲伤难过的人提供更多的社会支持等。然而，我们在一些研究以及社会现象中发现，老年人在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时似乎没有这么“慷慨”。这可能涉及到老年人情绪加工以及社会和情绪信息整合能力的改变：在价值分配中，老年人更少的分配有可能是他们无法更好的处理他人情绪，也有可能是对社会和情绪信息整合能力的下降，从而导致他人情绪相关的价值分配的改变。研究结果有助于我们理解老年人社会互动行为的改变及其神经机制，为提升老年人社会互动质量提供方向。

本研究结合了功能和结构性磁共振成像，招募了31名年轻人(18-24岁)和32名老年人(59-78岁)在扫描仪中执行独裁者博弈(dictator game)任务的变体。在这项任务中，我们使用中性和悲伤的情绪面部图片来操纵接受者的情绪特征，并从行为和神经的角度研究他人的情绪如何影响年轻人和老年人的社会决策(图1A)。实验结束后，被试还完成了扫描仪外的问卷调查，需要他们自我报告对于每类接受者分配了多少金额。功能性磁共振成像采用表征相似性分析方法(representational similarity analysis, RSA)用于探究年轻人和老年人对于他人情绪神经表征是否存在显著差异；结构性磁共振成像则采用灰质体积(gray matter volume)考察年轻人和老年人在RSA差异脑区的结构是否存在显著差异；除外之外，中介分析还用于揭示相关脑区的功能和结构是否在年龄和分配行为之间起着中介作用(图1B)。

图1. (A) 实验流程 (B) 神经影像数据分析流程

图2. (A) 扫描仪内分配结果。 (B) 扫描仪外分配结果。

行为结果显示，与年轻人相比，老年人无论是扫描仪内还是扫描仪外的分配行为均表现出与情绪相关的“慷慨”下降。神经成像的结果表明，年轻人右侧脑岛、右侧前扣带回皮层(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ACC)、左侧背内侧前额叶(dors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DMPFC)的表征相似性分数高于老年人。此外，年轻人右侧脑岛、右侧ACC、左侧DMPFC的平均GMV也显著高于老年人。这些结果解释了老年人情绪处理能力(与脑岛和ACC有关)以及社会和情绪信息整合能力(与DMPFC有关)存在下降。重要的是，右侧岛叶和左侧DMPFC之间的代表性相似性分数以及右侧ACC和左侧DMPFC之间的平均GMV在年龄和分配行为之间起着显著的链式中介作用(图3)。中介分析的结果进一步表明老年人情绪处理能力下降进一步通过其社会和情绪信息整合能力的下降导致老年人与情绪相关的“慷慨”下降。

图3. (A) 左侧DMPFC的表征相似性分数与跨年龄的扫描仪内分配之间的相关。 (B) 左侧DMPFC的平均GMV与跨年龄的扫描仪内分配之间的相关。(C) 以右侧脑岛和左侧DMPFC的表征相似性分数作为中介变量以及扫描仪内分配作为因变量的链式中介分析结果。 (D) 以右侧ACC和左侧DMPFC的平均GMV作为中介变量以及扫描仪内分配作为因变量的链式中介分析结果。

研究结合行为和多模态神经影像技术揭示了老年人情绪相关社会决策改变的神经通路，尝试解析情绪相关社会决策中的年老化效应，加深了我们对老年人社交互动行为改变的理解。老年人并非不“慷慨”，而是对他人负性情绪处理能力下降，进而影响了社会和情绪信息的整合，使得老年人不能做出情绪相关价值分配的调整。

本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942004、61961160705、32371109)的资助。文章发表于国际神经成像领域旗舰期刊NeuroImage。文章第一作者为心理学部在读博士生徐红州，通讯作者为心理学部喻婧教授，其他作者还包括浙江工业大学马庆国教授，以及德国德累斯顿工业大学在读博士生彭学睿等。

论文信息：

Xu, H. Z., Peng, X. R., Huan, S. Y., Xu, J. J., Yu, J., & Ma, Q. G. (2024). Are older adults less generous? Age differences in emotion-related social decision-making. NeuroImage, 120756.